薛里道:&ldo;嗯。多谢你。&rdo;
仇端叹了口气。他道:&ldo;素闻人类的本质是一种只能复述人言的物什,后人诚不我欺。&rdo;
&ldo;……&rdo;薛里道,&ldo;多谢仇将军。&rdo;
仇端:&ldo;……&rdo;
和薛里说话真困难。
薛里道:&ldo;明日,我且尽力一搏。若不能阻燕桥大军,还请将军做好准备,另派一支队伍阻截。&rdo;
仇端:&ldo;……&rdo;
薛里道:&ldo;我曾经立誓,要穷尽此生,守卫辰台。寿终正寝,我根本想都不曾想过。幸而薛里单纯而简单,没有生出多余的爱恨,不必劳人送行。&rdo;
仇端见劝不动她,也便不劝了。中军还有事务,他终于要走。
他最后问道:&ldo;如若明日……你还有什么私愿么?&rdo;
薛里想了想,道:&ldo;有。&rdo;
仇端看向她,等她说。
薛里内心挣扎了一下,不过没有很久,她语调平平道:&ldo;前段日子碰到施将军,听她说从前的施恩城城主府里……有一丛凤仙花。仇将军以后如果调去施恩城,请替我折一支吧。&rdo;
仇端好奇道:&ldo;这是什么意思?&rdo;
薛里没有回答,只是压不住地笑了笑。这笑意寂寞又缱绻,竟然是超脱了容貌的美。
可惜,她的唇角才弯了一下,脸上的神色马上就被愧意取代了。
这些年她常有这样的神情变化,仇端是这一次才瞧得分明。薛里这个人,好像总觉得自己笑了就是对不起谁一样。
她垂着眼睛,没有回答,只是向仇端拜别。
&ldo;未收天子河湟地,不拟回头望故乡。&rdo;她道,&ldo;仇将军,我先行一步了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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